不过前些日子,大将军回朝时,将前太子受人诬陷的铁证呈了上来。时隔多年,前太子的污名终于被洗清。
而褚裕作为前太子唯一留来的血脉,有即位诏书加持,再加上还有兵权在握的大将军为他保驾护航。他继承皇位,无人敢指谪。
褚裕登基后,为了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当即令免去三年的赋税。
诏告一颁布,是人人叫好,温以菱也觉得高兴。
前两年她做生意,都不敢让商队往太远的地方跑,担心不安全。
家里的萄酒、果脯之类的,只往那些比较富足,未被战事波及的江南一带售。
倒是有北方的商人发现商机,特意来村中拿货,他选择铤而走险,无非是为了赚其中的差价。
还别说,温以菱家里的东西,在外边一直卖得都很好。
就连在益州做了这多年买卖的舅舅,也派表哥过来拿些诸如萄酒之类的货物。
按理来说,他家是药商,再加上战事吃紧,仓房里的药材定是不愁卖,也该赚了一大笔钱。
然而去年开春,他家的铺子被朝廷强制征收所有的药材,一个铜板都没给,亏得是血本无归。
后来还是因为温以菱这边生产的第一批萄酒,专供给他家,这才让他撑过了这次危机。
温以菱家的果酒现如在益州已经卖名气了,表哥这两年因为这门生意,和温以菱这边走动得多了一些,时而会过来一趟。
也因为这批酒,总算把他家里的祖业给保了来。
现在战事既已平息,新帝又像是个会体恤众人的,表哥他也喘气,将以前的老本行再重新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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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见风就长,眨眼间,齐宣也快一岁了。
他每天在家里闹哄哄的,没有一天消停。
齐延以前那一个喜静的人,对着小孩子的忍耐力倒是极好,从不见他脸上有任何愠色。
齐宣满周岁时,家里设了酒席。
这是齐延提议的,当初孩子满月时,由于齐宣太过闹腾,再加上温以菱的精神也有些不佳,便没办。
如孩子也有一岁了,按理来说,也该热闹热闹了。
齐家办酒那天,全村人都过来吃席了。
齐延也不收礼钱,主要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家中很办这类喜事,但周叔他经验充足,又格外舍得。酒水管够,席面上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前来的宾客各个都吃了个满嘴流油,直到黄昏,才慢慢散了。
舅舅一家也都来了,他从温以菱的信中得知孩子的周岁要大办,所以提前过来了。
温以菱见到他,是高兴不过。说起来,她这几年忙得不得了,一直没有机会去益州看望他。
主要还是因为隔得太远了,一来一回就要好几个月,她实在腾不开这长的时间。
后来家里又多了个孩子,那就更不得空了。
如长辈己前来,温以菱也怪不好意思的。
周岁宴办完后,舅舅一家又在东齐村多待了几天,全程由温以菱来招待。
正巧家里的果树都熟得差不多了,又新鲜又大个,想
吃什就去山里摘,也以叫人送来。
舅母本身就爱吃水果,来到这里是大饱福了,差点都舍不得走了。
不过再不舍得,也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舅母临走前,私里将一件旧物交到了温以菱的手上。
说是原主的母亲在嫁前的那天夜里给她的,当时是让她找一个远一些的地方给扔了。
舅母猜到这东西或许和她肚中孩子的生父有关,所以不仅没扔,反倒小心保存着。
温以菱这才知晓,原来温老爷并非原主的亲生父亲,当初徐氏是怀着孩子进了温家的大门。
她早就觉得古怪了,徐氏家里好歹也是益州城有名的富商,怎会把家里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嫁给一个什都没有的穷书生,甚至还只是做妾。
怎想,这事都透着古怪。
不过舅母既然已经提起了这个话茬,温以菱还是要问一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事。
舅母将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她:“当年你母亲还待字闺中时,家里的继母行事颇有些不饶人,偏偏你外公常年在外,并不管家。”
“初时还好些,到了后面,你舅舅也被带到外面去走商了。你母亲在家中孤立无援,那日子便更加难捱了。她在家中待得没趣,便扮成小厮,混入你外公的商队中。那时你舅舅也不懂事,不仅没有阻拦,反倒多有掩护。”
“等到你外公发现时,已经在路上行了有十几天。你外公无法,只将你母亲带在身边。结果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山崩,混乱之,你母亲和商队里的人走散了。”
“等再找到你母亲时,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你外公担心得不行,赶紧送你母亲回益州。她失踪的消息更是不敢透漏分毫,只生怕坏了她的名声。”
“谁知等回家后,竟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你外公又气又悔,偏偏你母亲又不肯说那男人是谁。”
“当时家里除了你母亲,还有三个由继母所的妹妹,皆未嫁。继母在家中闹了个天翻地覆,你外公只得先找了个看着还算本分的穷秀才,趁着你母亲的肚子还不大,先过去把孩子生来再说。”
“据你舅舅说,你外公当时许了温家不好处。名头上虽是过去做妾,实际上温家的人,都只把你母亲当小姐来伺候。谁知那个姓温的后来中了举,之后又搬离了益州,你外公这才照拂不到。”
说到这里,舅母也是百感交集。她小和徐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哪里想得到她后面的际遇竟会如此。
日旧事重提,也是因为来东齐村前,她又派人去打听了温家人的近况。
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姓温的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原来的那座温宅已经被变卖,他在城中过不去,只在城外租了几间民房。
当年的穷酸秀才一没有徐家接济,立马就被打回原形。她看他现在已经遭了报应,心里是大为痛快。
至于她日为何要突然将东西交给温以菱,还是因为担心温以菱现在有了己的孩子,会对温家那一家人心软。
时也怕以后温家的人活不去了,会找上门来,用孝字压人。日索性将此事和温以菱说明白了,以后她行事也不必瞻前顾后。
舅母心里
一直耿耿于怀,温家人敢苛待温以菱,到底是她这个当舅母的管理不严,这才让对方钻了这多年的空子。
再加上温以菱迟迟不去益州,她一想起这回事便很是责。常和当家的说起,是不是这个外甥女对她这个当舅母的生了怨气,所以不愿意来。
等到了东齐村,心中的疑虑总算被打消了。温以菱一一个舅母,和她亲近得很,虽隔了好些年没见,但像是亲生的女一般。
此时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她语重心长地交代道:“你的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是你己的运气。至于那个姓温的,没安好心,万一他以后找上门来,你千万不再搭理他了!”
温以菱是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
舅母见她答应得这痛快,总算放了心。
温以菱将舅舅一家送走后,回到正房时,齐延正拿着那件旧物打量。
舅母刚给她时,温以菱没来得及细看,就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此时见了齐延,便问:“看什了吗?”
齐延道:“这是一枚象牙制的班指,一般都是带在右手的手指上,用以勾弦。你舅母怎会送这个给你?”
温以菱也不隐瞒:“这不是我的,据我舅母所说,这枚班指应该是和我的生父有关。”
温以菱将舅母告诉她的事情再次转述给了齐延,齐延听后,脸上倒是并无异样,只问了她一句:“那你要去找吗?”
“这有什好找的?”温以菱白了齐延一眼,现在找爹,不就是在给己找事吗?
再说,徐氏和原主都已经死了这多年,她去找所谓的亲生父亲毫无意义。
第101章 完结
齐宣过了一岁, 长得正是最招人疼的时候。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睫毛又长又卷,专挑爹娘五官上的优点长。
温以菱偶尔抱着他门, 路上的人瞧见了, 都会误以为是女孩子。得知是男孩后,纷纷都感叹说没见过这漂亮的。
别看齐宣年纪小, 但鬼精鬼精的,只要别人一夸他,就嗷嗷乐。
他现在也会说一些简短的词语,其中“爹爹”叫得最亲, 毕竟齐延带得最多!
虽然他会的话有限,但也不妨碍他在家里吆五喝六的,整天咿咿呀呀个没完,是个话痨。
这段时间, 他一直在练习走路。
他己对地走路也颇有兴趣, 只是暂时还不独立行走,需得大人在旁边扶着才走上一会。
天他刚睡完午觉, 就指着床开始叫唤了。
齐延觉轻,听见声响就醒了。见他想去, 便把他挪到面的地毯上。
地毯的材质厚实,专门供他在上面玩耍,就算是偶尔不小心磕了那一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