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再次伸手住了门，把她关在家门，低看她一副不服教拒绝交流的不良女态度，压着火气深了一气，给她最后通牒：“我天午看到你跟你那个桌了，你俩没在班里写作业。”

“？！”顾湘被他的话震慑到，瞪大睛，飞快抬瞄了他一。

虽然她也没干什坏事，毕竟刚刚才说的谎话被他戳穿，还是有那点心虚。

江澈看她安来，凉飕飕地睨她一，抬抬道：“老实交代吧，午都干什去了？”

“哦……”顾湘不情不愿地吱了声，一边慢腾腾地转过身来，扯了一肩上的书包，垂着脑袋回，“是没写作业，是也就去校门那家店吃了块蛋糕嘛，你干嘛这严肃……”

江澈听她竟然还敢顾左右而言他，怒极反地“呵”了声，问：“跟谁吃的，你那个桌？”

“……你不都看到了嘛，还问什问……”顾湘嘟囔了句，隐隐带了点脾气。

“所以呢？”江澈的态度比她要咄咄人得多，再次低，深色的瞳仁抵上她的视线，问，“你俩在谈恋？”

“啊？”顾湘听到这句石破天惊的话，倒了一凉气，整张脸都跟尝了一苦中药似的皱起来，末了反问他，“你想什呢？怎？”

江澈看她一副吃惊得要命的模样，不像早恋暴后的反应，倒让他冷静来不，微微直起身，蹙起眉心问她：“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大哥，我最近每天都在好好学习，哪有心思想这些啊？”顾湘光是听到己在跟他解释这些奇怪的东西就有点无语，没忍住翻了个白，又道，“再说了，李易就是我桌，我又不喜欢他，就天才请他吃了次蛋糕。”

江澈听到最后，有些不在地移开视线，也意识到似乎是己想太多了。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太明白己为什会在第一就武断地把他跟谈恋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前总会时不时注意到，让他起了疑心，也是关心则。

毕竟顾湘怎说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万一她误入歧途，在这个年纪就稀里糊涂地上别人的当，他不坐视不。

想到这，江澈轻叹了气，语气略有缓和：“不是就好，要不然我就得告诉你爸妈了。”

顾湘闻言，没忍住竖起眉反驳：“诶诶诶，我都这大了，就算我真的想谈恋，你也得帮我保密吧？哪有给我爸妈当线的，真不够意思！”

只不过话说到最后，看他的视线变得危险起来，似乎又要给她盖一个早恋的戳子，又只好光速认怂改：“当然了啊，我也不是说我真的要谈的意思啊，就是说我俩的盟友关系必须要固……再说了，我现在又没有喜欢的人，你让我上哪给你变一个啊？”

江澈看她满肚子子的模样，没好气地伸手掐了一把她脸颊上的肉，提醒道：“你不用给我变一个，跟那些七八糟的男生

走这近就够了。”

“李易又不是七八糟的男生，人家门门考全班第一呢！”顾湘再次据理力争，又道，“而且我天是因为有事才一块吃糕的，他平常午都在那写作业，哪搭理我。”

江澈睇她一眼，听她这捧着那个魂不散的桌，心里顿时又不大舒坦起来，一面反问：“你有事？还非得吃糕？”

“……”顾湘被他这一问，想到己天中午说好要保密的事，脸上顿时浮现纠结的表，只糊两句，“就是……也不是学习上的事，是他家里了点事……是其实也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于桌谊关心关心他，实际上也帮不上忙……”

她东扯西扯说了一堆，眼看他脸上的表越发迷惑起来，只好快刀斩麻地告诉他：“是而言之，有这个学期结束之后他就去深圳了，我说不定也做不了几天桌了。”

顾湘说到最后还有点难过，谁知道江澈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松了气，脸上的表肉眼见地回，跟回大地似的，末了点点头道：“那就好。”

顾湘看他一副藏不住兴的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问他：“好好，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我说我学期要换桌了。”

“我听见了，”江澈顿时收起脸上的表，一正经地请教她，“是换桌也不算大事吧？”

顾湘听到这话，就意识到己刚才的话简直跟他白说了，一时气得“嘿”了声，抬手打了他一：“这还不是大事？我好不容易跟他搞好关系，再换一个桌我多累？再说他成绩这好，还教我写题呢，有时候上课我被老师点名了，他还给我报答案……”

江澈听她没完没了地提那个李易，说的还都是些蒜的小恩小惠，到头来没忍住皱眉打断她：“他成绩有多好？他教你写题，我不？”

顾湘听他这一提，倒也想起来他这位前作业辅导员，只惜他周一到周每天都有晚习，她指望不上他，就养成了每天中午问李易问题的习惯，已经很久没往他那跑了。

这想着，顾湘嘴上也实话实说：“你跟我又不是一个班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当然没他那方便了。再说了，你给我讲数学题的时候，老是教我一些我老师都没讲过的方法，我听都听不懂，李易讲的我就听懂……”

江澈没料到己在她心里比不上那个桌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明晃晃地一通嫌弃，听到后来只觉得太隐隐作痛，被气得冷笑了声。

顾湘看他脸上的表跟被迎头浇了盆冷水似的迅速冷淡来，说话的声音便不觉越放越轻，最后老实闭上了嘴。

只是心忍不住腹诽了两句，不敢相信他这样就不兴了……

这头江澈看她突然安静来，垂着眼睫盯着她看了两秒后，突然俯身来，恶狠狠地伸手扣住她的脸。小姑娘还带着婴的脸颊被他的指腹去，边缘跟着面团似的鼓

起来，把她的嘴挤成水艳艳的一团绯红。

顾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条件反仰起，却躲不开他带着凉意的手，只听见己的后脑勺撞上身后的门，发轻轻的闷响。

或许是紧张，她的睫眨得很快，在他的影子像窸窣的飞蛾，不住扑闪着。鼻尖温的气息在动作间上他右手的虎，在冬季干燥的空气里尤其明显，像是凭空一丛翠绿的雨林。

江澈的呼吸蓦被拨了两拍，紧贴着她脸颊的指尖也跟着轻轻一颤，却只让她肤柔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一时便忘了己原本打算说什。

等到片刻的怔忡过后，他才后知后觉皱起眉，又仔细盯着她看了两眼，再开时的语气了一丝幽幽的怨气：“怪不得……你是嫌弃我题讲得不够好，所以才整天对你那个桌这上心，对我答不理的……是这样？”

他这靠得有点近，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怎的，比刚才要低上许多，酥麻直往她耳朵上蹭。顾湘听到最后只觉得耳朵得厉害，一路直往脸颊上烧，乎要着他的手指。

她不觉咽了咽水，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僵在原，不明白己怎突然在他面前局促起来。

就在茫然中，她听见他又语调微扬“”了声，提醒她开说话。

顾湘回过来，习惯性抿了抿，才发现己的脸被他挤得变形，只做得到努一努嘴。

然后看了他一眼，小声开嗫嚅：“我哪对你答不理了？”

第27章 尝了二十七 小孩

江澈被她这直问来, 倒是一时语。虽然那些琐碎的例子在他印象里简直不胜枚举，好比期中考那段时间，整天除了吃晚饭就见不着她的人影。更别说篮球赛过后他在学校得跟她保持距离, 见面得绕道走不说，一天到晚都说不上两句话。

例子虽然多，真要当着她的面说来又显得很奇怪, 搞得他像整天都在暗搓搓记她的账似的。

所以到来，某人的满肚子怨气也只化作了一声不解气的闷哼, 一面松开她的脸，也不打算再解释什, 伸手“嘀嘀嘀”输入她家门锁的密码，等听到“滋滋”的开锁声便示意她：“行了, 去吃饭吧。”

门一打开，里面正翘着二郎腿剥橘子吃的蔡芬芬便抬起了, 开问他：“回来啦？天怎这迟——”

但刚门的顾湘也没工夫回答，只顾飞快踢掉己的鞋, 追上去扯住某人的校服，不依不饶道：“诶诶……你把话说完，不然你想让我怎样嘛？”

蔡芬芬没料到他俩门前就在那拉拉扯扯, 嘴里的话一时顿住，只好问：“你俩聊什呢？”

“……”这江澈微微回看了顾湘一眼, 总不说他想让她多搭理搭理己，便只好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转对蔡芬芬道, “没聊什阿姨，她午在教室写了作业，所以现在才回来。”

“哦哦, 这样，她这阵子倒是对学习挺上心，我还以为她又跑哪东逛逛西逛逛去了，”蔡芬芬点点，接着示意他，“行了，赶洗洗手盛饭去吧，你叔叔刚做完了饭门的，这天气一冷，菜凉得也快。”

“好。”江澈应，领着身后的人去洗手。

他刚才一来一去的，倒是让顾湘的注意力散了不，听他没公报私仇地跟她妈妈打小报告便暗暗松了气，只是洗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在背后冲镜子里低着的某人做了个鬼脸，谁叫他天晴不定的。

只不过等他俩盛好饭坐后，顾湘为了立证己没有对他答不理，便殷勤地开始给他夹菜，嘴上不知道是在反讽还是为了给他洗脑，一路碎碎念个不停：

“我先给你盛碗汤吧，你手这冷，外面天气也冷，得喝点汤……

“还有这个排骨，吃点吃点，快到期末了，是得补补，要不体力跟不上……

“还有这个……这个不知道菜，吃蔬菜对身体好，补充维生素呢……快快，你赶吃，要不碗里放不了，吃完了我再给你夹……”

估计是她殷勤得有些过，到了怪气的地步，一旁蔡芬芬到后来总算看不去，拿起手边的报纸重重拍了一她的脑袋，提醒她：“吃饭就给我好好吃，搁这呢？还让不让我家江澈吃饭了？”

顾湘闻言，格外认真地睁大眼睛，为己辩白道：“我怎没好好吃饭了？你说这期末周这忙，学习压力这大，我不得好好关心关心我哥？省得让他觉得我对他、答、不、理——”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转看向他，一面伸筷子，作势又要给他夹菜。

江澈这会也总算没办法再保持沉默，尤其“答不理”这话己刚才说来还没，现在听她这一说，倒真让人觉得酸气冲天。

于是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后，只又好气又无奈地开问她：“刚刚那话，你当我没说行了吧？”

顾湘闻言，这才收回筷子，跟打了胜仗似的翘起，得意地“哼”了声。

江澈看她这副幼稚的样子，垂眼轻摇了摇，刚才在门外莫名其妙冒来的一肚子气不觉消了大半，想到己刚才的举动比她好不到哪去，似乎也没资格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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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

作为一个才刚升上初中的小孩，顾湘早早抛弃了己小学时期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又一直没有新的电子产品，以至于她从开学初就一直特别眼馋江澈的手机，每次跟他一块写作业的时候看他摸手机就满眼冒光，还用他的手机听过好几次歌。

尤其在期中考试后听说阮明昭也有了手机，还注册了微信号，在社交界的身份地位陡增，顿时让她眼红得滴血，转回家跟蔡芬芬磨泡了一通，有跟顾东胜磨泡了一通。

只惜期中考后的时机不对，那会成绩已经发去了，该高兴的也高兴过了。

他爸妈又明得很，不主动给她补期中考礼物，哦哦两句就把她给糊了过去，一拖便又是两个月。

但好在顾湘手机的执念够深，等到期末考前，总算掐准了时机，跟他俩说好了考班里前十就给她买手机。

至于为是十这个数字，主要还是两方博弈的结。

事实上顾湘一开始想着考前十就奖励手机，但考虑到期中她已经是十六，这个目标未免定得太低，蔡芬芬就说得考前十。然而再考虑到新外的学水平，期中考这次说不定已经是顾湘踩了狗屎运，把目标定到前十未免太好骛远，顾东胜就说考前十意思意思。但蔡芬芬听了说不行，问江澈想法，江澈当然向着某个初中，说不退反已经很难得了，于是最后定来就考班里前十，顾湘还特意请了饭桌上的江澈公证人，免得某些人为老不尊赖账。

这个目标定来之后，顾湘在学习上就变得格外有动力起来，偶尔学累了就掏子，在上面列己买了手机之后要载的app清单，畅想着己寒假买了手机后的上流人活，还跟阮明昭他约了寒假去哪里哪里玩，到时候她就带着手机去了。

大概也是她这种乐观神起了大作用，期末考试结束的当晚她背着小书包飞奔回家，一推开门就开始跟她爸妈噼里啪啦地嘘这次期末考试有简单，考到的题目她事先都掌握得好，甚至拍着脯放豪言壮语，说别说是前十了，前十都是她的中之物，还催她爸别等成绩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吃完饭就去买手机好了。

江澈那也在饭桌上，拎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到头来被她这副不知道天地厚的样子看得忍不住想，只转过头躲开某人的视线，一边疑心她是在故意给她爸妈画饼，想先骗走手机再说。

而画饼的结大概就是，她期末考试的成绩来后，明明完美完成了目标，刚刚好跟班里一个学并列十，反而让蔡芬芬看得眉头锁，说她整天就说大话，比期中的十六名还要不满意。

顾湘当时虽然还挺满意这成绩的，当着她妈的面也不敢造次，只敢在她发落完后去找她爸主持公道，然后在当天中午收到一沓一万块的现。她爸说己也不懂手机，脆让她带着江澈一块去买，来的钱当过年的压岁钱算。

这一来顾湘简直兴疯了，跟暴发似的揣着一沓红艳艳的人民币去敲江澈的房门，见到他后开的第一句就是：“走，我请你吃饭去，顺便买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