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里一团浓墨,心里发慌,怯怯地道;“算我欠世子爷一个人情。”
高璟眸中显出一点柔色,“做个交易,”
傅书言瞪圆了眼睛,警觉地道;“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由我定。”
傅书言扯下唇角,挤出一点笑容,讨好成分明显,他已松动,怕惹他动怒,小心地问:“世子爷,我还有什么筹码可以令世子爷感兴趣…….”说下去有几分尴尬,硬着头皮,“我不合世子爷的口味,世子爷无非想寻个乐子,不如我出银子钱,给世子爷买两个美貌的丫鬟或者…….”
傅书言瞄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或者什么?”高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傅书言干笑,期期艾艾,“或者买两个小倌使,保证世子爷满意。”
高璟冷飕飕目光,傅书言周身一寒,识相地闭嘴。
“说完了?”
傅书言垂眸,余光瞟着他,小声,“说完了。”心说,没说完,看你那表情,我也不敢说下去。
“送我两个美貌的丫鬟或者小倌使,你还真体贴。”
傅书言不敢出声,高璟冷哼,“这样,你欠我的人情,我先给你攒着,等我想好了,通知你用什么交换。”
傅书言心里七上八下,只要不是现在,以后再说,怯生生地问;“世子爷是答应我给景将军疗伤。”
高璟眼风一扫,傅书言垂眸,盯着自己脚尖,“我知道了。”
傅书言侧身,贴着墙,从他身边溜走,一离开,快步一路疾走,转过一道墙,到了正房廊下,方松了口气。
她不敢认真得罪这厮,想起前世自己家破人亡,今生自己受点委屈,合着泪吞下去了。
傅书言回房,把王府的两个大丫鬟撵了出去,关起门,对着镜子一照,锁骨处深深地两排牙印,透着血丝,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自己被他拿捏住,不由又气又恨,无处撒气,拿起炕上的引枕,往炕沿掼去,砸了几下,消不了心头之恨,手臂用力过猛,牵动伤处疼痛,倒吸了几口冷气,找出金疮散,撒到伤处,拉开立柜,翻找衣裙,如今四月,天气渐渐热了,穿现在这身褙子,领口太低,露出牙印,最后她找了一件妆花缎立领褙子,把颈项整个遮住。
这时,外间丫鬟声道;“王妃请姑娘去吃晚膳。”
傅书言把衣衫整理好,照了照镜子,看不出破绽,方出门,问方才传话的丫鬟,“王爷不在上房用饭吗?”
丫鬟道;“王爷在前院陪璟世子饮酒。”
傅书言去上房,堂屋里摆上晚膳,傅书言净手,问;“姐夫不回来陪姐姐吃饭?”
傅书言在红木镶金嵌玳瑁长条桌一头坐下,“王爷设宴给璟世子接风洗尘,璟世子很得皇帝器重,委以重任,听说西南沿海匪患猖獗,当地官员与海盗暗中勾结,先皇在时,派去朝廷官员,都被拉下水,匪患没解决,更助长了海盗气焰,璟世子查办了一桩大案,内里不少官员都不干净,诱捕了最大的海盗头目,西南沿海百姓安居乐业,皇上龙心大悦。”
傅书言坐在姐姐对面桌上,嘲嗤地一笑,“持强凌弱,”
傅书琴没听清楚,“妹妹说什么?”
知儿盛了一碗饭,放到姑娘面前,傅书言拿箸,“我说璟世子盖世英才。”
“你姐夫也说璟世子出类拔萃,屡建奇功,可惜你……”傅书琴瞅瞅妹妹,想说可惜你不喜欢。
顿了下,接着道;“不过也好,景将军为人端正厚道…….”傅书言叫了声,“姐。”
傅书琴心领神会地一笑,拿眼睛不住瞅了她好几眼,“妹妹,这么热的天,你穿立领的衣裳不热吗?”
傅书言端碗,遮掩道;“晚间回房时,我怕凉,今早打了好几个喷嚏,明早不过上房吃饭了,我怕过给姐。”
“言儿,你出门还是多穿点,每日上学早,添一件衣裳。”
傅书言答应,姊妹俩安静吃饭。
傅书言夹菜,瞥见姐姐跟前就玉璧一个人侍候,傅书言观察这玉璧今日有点走神。
傅书琴喝了一口鸡汤,抽出绣帕抹抹嘴,丫鬟端上漱口水。
傅书言放下碗筷,上房往下捡桌子,傅书琴净手,玉璧拿着手巾轻柔地替王妃擦干手上的水珠,傅书言问;“怎么没看见玉佩?”,
傅书琴端过一盏参茶,道;“玉佩我让她安心打络子,你姐夫佩剑的络子我嫌不好看,玉佩打的络子精细颜色搭配又好。”
傅书言像是随意地道;“改日有空,我跟玉佩学打络子。”
“你够忙的了,一日不得闲,还要学这劳什子,你要用什么,只管吩咐玉佩做就是了。”傅书琴抿了一小口参茶,傅书琴自有身孕后,傅书言为其精心调理饮食,傅书琴面部红润光泽,身体健康,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春季,天黑的晚,王府晚膳开的早,太阳还没落,傅书言每日晚膳后陪姐姐去花园里走走,消消食,避免难产,适当运动。
王府花园面积很大,栽种奇花异草,中间有一大片湖水,绕水周围抄手回廊蜿蜒而上,亭台楼阁,临水搭建。
夕阳晚照,树木亭台楼阁镀上一层金光,湖面波光粼粼,湖水中央一艘朱漆画廊船,船中央坐着二人,正在饮酒,傅书琴笑着道;“王爷和璟世子跑到船上饮酒,真孟浪。”
傅书言看高璟朝岸边看,隔着一大片水,傅书言感到脚底生寒,“姐,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傅书言搀扶着姐姐,离开岸边,傅书琴回头看,傅书言看姐姐面色不善,回过头,见玉璧站在原地没动弹,望着湖面那艘画廊船,表情痴迷。
傅书琴掉过头,脸上笑容消失。傅书言挎着她姐,叙叙说学里的事。
傅书言送她姐回房后,不等姐姐安置,借口困了,赶紧出来,怕高璟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
傅书言同知儿转过墙门,没有像往日沿着东厢房抄手回廊走,而是穿过院子,她往东侧过道门看了一眼,天色微黑,廊檐下挂着一排茜素红纱灯,靠东侧过道门的纱灯有两盏不亮了,门里黑洞洞的,傅书言快步走上台阶,穿堂经过,知儿在后面紧撵,“姑娘走这么快做什么?奴婢跟不上。”
傅书言边走边道:“廊檐下两盏灯不亮,明日找人换两盏。”
知儿纳闷,姑娘一向不理这些琐事,今日大概心情不好,脸色不善,遂小心侍候。
傅书言直到进了二进院,看见卧房里亮着灯,才轻轻嘘口气,留下心理阴影了,一个丫鬟站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