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春阳里无甚精神地弥散:“我不急,奶奶的车一会儿应该也就来了,你先去招呼人。”
“那好,我先过去。”
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
一本戏唱完,比楼里反响更好的是楼外头趴窗户上看的老百姓,小金枝只将头扬着微微躬身,眼睛吊在流光溢彩的妆面中,点漆一样的看着楼上的人。司浣山将她带了上来给司家内眷这桌打个招呼敬杯茶,司韶楼也淡淡客气了两句,来时听底下人嚼了几句舌头,他打量了一下站在一起的两人,戎装优伶,戏子多情,他这个堂弟倒只以“朋友”与人家相称。
在司韶楼看来这不过男人的把戏,欲擒故纵,先放长线。他以前也没少被这些角儿缠上,他的“朋友”也多过,不过角儿们——小金枝与这桌人点点头,准备下去换行头,司韶楼看着她戏台里走出来的台步和身段——角儿们都一样,美则美矣。
俏眼柳眉,蔻指纤纤,所有的风情里都有胭脂味。
司韶楼想到桥桥,汽车里抱着年糕盒子睡着的桥桥,带着风毛大帽子往他走过来的桥桥,还有别的桥桥,他想了就要起疯劲的床上的桥桥。
桥桥的嘴是一日一餐后果蔬甜点的味道,桥桥的皮肉是连暝不曙的床帏外安息香的味道,桥桥是让他嗅了就沉迷欢喜的佛。
他端着的茶到嘴边又放下,怎么喝都无滋味。有伺候的人过来,司韶楼将人叫住,指了指往后台走的小金枝问了一句:“明日还在这里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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