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怨恨的，恨卫玠当时不肯帮他，恨岳父乐广以死明志，不肯帮他杀死司马乂，他在乎的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帮过他。那又如何？成王败寇，他到底是败了，败的如此彻底，他又有何资格指责别人，又有何资格羞辱憎恨别人？

故而，再开之时，司马颖话语里都是怨怼，却没有了恨意，“也不知，我死后……谁人又知道是否真的会平安呢？罢了，我东躲西藏三年，这三个月又醉生梦死，我放逐，如我也该醒了。如旧友来看望，总不失礼了去。老者，你去准备热汤吧。”

田徽点着头，才离开，卫玠终是开了，些微沙哑的声音保留着对司马颖多年情谊的敬意，“我去花厅等你，为你温好酒。”

“好。”司马颖轻点头，他知道此时此景，他与卫玠无法多说其他，也知道有些话再说无益，这是相聚，更是话别，何必毁了这最后一次的相聚？

卫玠转身的瞬间，眼眶已然红了，尽管步伐稳健，他的内心已然惊涛骇浪。他并非不在乎司马颖这个朋友，也没有将司马颖当做外人过。他与司马颖终究是在人生的理想上，是道不不相为谋的。

卫玠尽管表情毫无变化，垂在腹前的拳头越攥越紧。他如何忘了当初雷雨之夜，是司马颖带着乐霖将他从地狱拖了来？他如何忘了当初走投无路，是司马颖带着他进入了军营，给了他和演的功名利禄，给了他迎娶乐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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