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祖孙三代家庭美满,经济条件更是优渥得很。差这么最后一届就能退休,即能解甲归田,含饴弄孙。
自己这一生,漫漫几十载的教学生涯,最后一笔记号,颇有仪式感,其实任谁都想工工整整不留遗憾的写好。彭小满很能理解老班偶然关切底色外的严上加严,甚至能理解夏建军那样的老师,那种沾满个人得失与功利的自矜。
因为即便是现如今,再反复强调教师行业的奉献姿态已经很过时且老土了,但教书育人,桃李遍布,使人学有所人,确是功德,被允许骄傲。
彭小满不由得将自己和彭俊松勾连起来一并划进了老班门下的桃李之中,一面未老先衰似的感慨命运啊命运你真神奇,一面感到了几不可查的羞愧。人惯说一代更比一代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在自己这儿,这话貌似要反着说才合情。
“你爸爸还好吧?”
老班停下了敲击动作,摘了花镜挺起腰身拧了拧,从旁侧问得迂回。上回给苏起他爸弄了个软组织挫伤,腰肌本来就有点儿劳损,搞得到现在还没完全见好。
“早就去学校上课了。”彭小满摸了摸鼻子,“但我爸特别重感情,肯定得缓挺久,虽然打击很大吧,但我和他也……怎么说,以前也做了心理准备了。”
“还是太突然了。”老班陈述,并非疑问。
“嗯。”彭小满笑笑。
“点到为止,我当老师的不多说了。”老班拍拍膝盖,“说正经的,讲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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