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股腥甜味。侧着睡呼吸都不顺畅,只能平躺着,拿枕头垫高自己的后背。
弥留之际,总会模模糊糊做一些梦,那些梦燃烧出细雪般轻盈易碎的颜色,悄无声息地落在记忆的瓦缝上,落在他浅金色的睫毛上。
“易北这两年不太平啊。”记忆里说话的人是他的父亲,但是岁月已经将他的五官漂洗成烟沙般朦胧的颜色,易洛迦记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模样了,只有一个消瘦高挺的影子,在阳光下如同神祉。
“王上器重大司辰,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易北新法在整个疆域内颁布实施,那些下等臣民一个一个还都开始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我们这帮旧贵族,只怕是要……”叔父的声音轻了下去,悄悄地把手架在脖子上,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父亲笑了一下,浅蓝色的狭长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多虑了。新政再怎么嚣张跋扈,要威胁到旧贵族的势力,最起码也得再有个百年,而那时候,你我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我真想不明白。”叔父叹了口气,“万民为公,人皆相等。这种惑众妖言王上为什么会深信不疑。”
父亲只是微笑,脸上的表情很淡然:“王上怎么样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位公子。”
叔父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这种王,就让他尽快死好了。”父亲说的很残酷,“他死了之后,新政要不要继续,该怎么继续,都是由太子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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