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秦雅茉摆出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不动如钟的姿态。
秦雅茉眼睛微红像是刚痛哭过,泛着水光的眼睛里却含了歉意,她低头看苏念狸肿胀着的鼻梁,心虚地问道:“念狸没事吧?”
正是一码归一码,赵川洲已经理清思路,秦世宝为什么犯病还没搞清楚,他可不能先自责认了罪名,要说错,那也是秦家小子先犯错,瞧瞧给他猫儿鼻子砸成这副鬼样子,难道因为他犯了羊癫疯就有理了?万万不能的。
“呵,鼻梁没断,且得养一阵子了,亏得没毁容,否则……”赵川洲没把话说绝,但他一向冷心冷情,对秦世宝的那点儿怜悯之情也是有限,所以秦雅茉自然能联想到“否则”之后的一串后果,冷不防被人戳着脊梁骨威胁,这滋味当真让她站着都不稳。
在她站不稳要倒下之际,徐悍救世主般从大门口滚进来了,一把扶住他牵牵念念的发小姐姐,一边不停数落本就很不爽快的赵川洲,他那一口京片子全是不中听的词儿,完全是在赵川洲心头拱火。
“彪哥,弄不清楚情况请先闭嘴,发善心也得看对象。”赵川洲冷笑一下,他就没见过□□熏心到徐悍这个地步的。
徐悍不依不饶地反驳,“我说差不多得了,大宝被你吓得犯了病,这会儿生死不知的,还想怎么着?你妹子的鼻子就那么金贵?小阿狸,你说你鼻梁骨什么做的?”
这番话很是不客气,秦雅茉骇得去拉徐悍的胳膊,满脸忐忑不安,她这样倒更显得楚楚可怜了,又怎么能不唤起徐悍的保护欲呢?
一边傻待着的苏念狸没想到矛头忽然指向自己,期期艾艾说不出话,她只知道自己身上有骨头,可骨头是什么做的她哪儿知道啊。但她不想怯场,现在明显是哥哥和她在挨欺负,她才不要拖哥哥后腿,嘴里蹦豆子般回道:“我爸爸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了我的鼻子就是打了爸爸的鼻子,现在爸爸不在了,哥哥疼我那就是打了哥哥的鼻子,彪哥你不心疼我,你要是心疼我就会觉得也打了你的鼻子,肯定不会再问我鼻子是什么做的了!”
这一套鼻子眼睛的实在绕口,苏念狸说的时候差点儿咬着舌头,还好完完整整说下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总之就是不能让哥哥受欺负。
别说徐悍个木头般的人呆住了,就连赵川洲都愣了好一会儿,等他捋清楚苏念狸话里的意思,一颗心就不肯稳稳当当待着了,在胸腔里前奔后突的搅得他热血上头。
虽然被苏念狸奉为老爹般的存在不是多值得骄傲的事,但这是苏念狸第一次表达出和他是连着血筋儿的一家人的意思,赵川洲个“妹妹迷”必须略一激动以表欣慰。
“嗨,我跟你说个什么劲。”无计可施的徐悍挠挠后脑勺,也知道自己有些混不吝了,明白过来之后便不想再表现自己的不懂事,只交待赵川洲一句:“好歹看一眼大宝去。”便扶着前来参观凑热闹的徐大总管回遛鸟胡同了。
赵川洲领了苏念狸的药拎在手里,琢磨几秒便舍弃了徐悍的“金玉良言”,领着苏念狸二话不说也回了家。
凭什么他老秦家对苏念狸不闻不问,他老赵家的还上赶着慰问罪魁祸首?不能够!
赵川洲一走,秦雅茉身上的劲头便懈了,她只略略在抢救室门前坐了坐,回身便去找自己的好姐妹研习功课了。
第21章 照顾
医院开的药见效慢,半夜里苏念狸被疼醒两三次,赵川洲不放心她一个人,便抱着被子过来想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腿刚沾上床边儿,他猛然觉得不好意思,苏念狸毕竟是个女孩儿,他这样似乎不太好。
苏念狸是个没心少肺的,见哥哥抱着被子不动便开始哭唧唧,赵川洲权衡再三还是躺下了。
果不其然,两三点的时候苏念狸开始发低烧,赵川洲一直没敢睡实,听苏念狸哼哼便起身给她倒水擦脸,折腾了个把小时不仅没把温度降下去,低烧反倒成了高烧。
赵川洲灌好冰袋绑在她四肢上降温,温毛巾换了又换,熬到五点多天亮了,高烧总算降了下来。
以前熬夜打游戏只觉得浑身舒爽,这次熬夜照顾人却要了赵川洲半条命,他心道自己该不会被苏念狸传染了,怎么也头重脚轻透着那股难受劲儿。
往常家里但凡有点儿屁事,张婶儿就敢不过来做饭,如今她嫡亲的宝贝儿子躺在医院里,那病犯的八成还和赵川洲有关系,白拿钱不干活的老娘们儿肯定更不会来了。
做好了觉悟,赵川洲自动围上围裙做早饭,为了喂饱小病号,他当然要做面线,希望小丫头吃了爱吃的能快点儿好起来。
饭做好了,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赵川洲端着饭碗从厨房那探出身子一望,就见金达愁眉苦脸地朝他飘过来。
“本来就丑,皱着个脸还要不要娶福晋了?”
金达勉强扯嘴一乐,看得赵川洲直要踢他一脚,“倒霉相,外边儿等去,猫儿睡着呢。”
赵川洲进去卧室哄苏念狸吃东西,金达坐在饭桌旁唉声叹气。苏念狸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