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裴煊捧起她的脸,给她擦了两把泪,将一张哭花的小脸,擦拭得勉强能看了,便捉起她的一只手来,攥在大掌里,牵着她转身往山中走。
“走,看花去。”
就跟牵小狗遛弯似的。
西山不高,也就是个方圆十几里的土丘而已,盖因玉京地处平原,所以,稍微有个能登临远眺的地方,也可曰山。
从山脚官道至山顶禅院,蜿蜒山路,徐缓坦途,宽可过车,也就四五来里路。慢悠悠地步行上去,也就小半个时辰脚程。
裴煊只管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拖着她走,一路无话,行至山顶,见着禅院山门紧闭,便又沿着空寂山道,一路返回至山脚下,仍是不言不语。
这就是所谓的月下看花吗?
夜长欢跟着一个闷葫芦,往返行了近十里山道。两旁的花树长什么样,没怎么好生看清楚,反倒被满坡的杏花给观瞻了。
她大半日未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穿得单薄,夜风渐起,冷得直哆嗦;绣鞋步行,走得脚尖生疼,脚掌发酸。
而这些苦处,她几次起唇欲言,但终是咬着牙忍了。大约是觉得这肌肤躯体所受的痛苦,也抵不过心中隐隐能舔舐到的甜蜜。
铁树开花,是千年才等一回的。
尽管这棵铁树,神经有些大条,只字不问她饿不饿,冷不冷,累不累。甚至,他的整个心思,似乎都没在这满山满目的花上,也没在他手中牵着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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