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的时候，池烈听到耳边一声叹息。

当时明明看清了座位中间的距离多狭窄，当时明明还犹豫来着。

脖颈处依稀感觉得到雁回平稳的呼吸声，把最初那种触雷的酥痒感习惯后，心理负担也随之慢慢地卸下来，现在已经能镇静地接受温热气流滑过皮肤。

——死到临头了，就只能视死如归。

池烈随口接过他的话：“你不是吃药的吗？”

这人到底是有多困啊，在这种地方都能睡这么死。

“困。”雁回的声音疲惫慵懒，他喃喃道：“这几天总是睡不着。”

——再醒不过来，就来不及了。

地铁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到站广播已经响起，用不了五秒钟就会彻底停下。

肩膀上的面容依然柔和。这家伙果然只有在闭着眼不说话的时候，才能让人暂时放下戒备。池烈发现他睡觉会微微皱起眉，眼周明显有倦意。

——再醒不过来，就来不及了。

雁回笑了笑，无声的气音让呼吸热流似有似无地蹭到池烈的耳廓上。

这是在和自己抱怨吗？可你睡不着关老子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熬夜的。

——就是现在，叫醒他吧。

“雁回。”池烈别着脸，推了推他，“下车了……”

——如果不让他醒过来会怎么样呢？

池烈心头凉了半截。以前自己惹麻烦还不肯说实话的时候，大人们就会念叨“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无需大人教训的场合，脑海里就自动跳出了这两句话来提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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