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错字实在太多,江水眠知道后,让他发走之前先拿来给她检查一遍。再看信里每一行能出现两个“眠眠”,她也忍不住了:“你这样特别像带着孩子的已婚女人给远在国外务工的丈夫写信你知道么。能不能别汇报我的事儿了,他肯定不会想看这个。”
宋良阁不肯改内容,江水眠瞧着里头“她门牙掉了之后都不爱笑了”的句子,强忍着改掉的冲动。
不过卢嵇收到信都是第二年年初的事情了。在他母亲去世后,只有徐朝雨偶尔给他寄信过来。卢嵇在普鲁士颇为困顿的时候,收到了宋良阁的信。
因卢家勒令他回香港,帮着家里堂兄弟做沿海岸口轮船、保险和银行的产业,便给他断了粮。卢嵇不肯没有学成就回家,便在普鲁士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在酒馆二楼的旅店里,穿着脏兮兮的外套,卢嵇躺在地毯上看着信内的文字傻笑。
他朋友不多,与家人不亲密,这个孩子算是他的牵挂之一。
只是在信封的内面,卢嵇看到了一竖行的蝇头小楷。写的挺漂亮,字迹和宋良阁的狗爬相去甚远。
“若来年欧洲发生战争,你一定不要久留,及时回香港。”
卢嵇也想过这到底是谁写的,不过后来渐渐淡忘。他洋洋洒洒爬起来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宋良阁,一封给江水眠。写给江水眠的那一份,里头还抄了几篇德国的童话故事。
卢嵇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14年1月。趴在吱吱呀呀的旧桌子上写回信的他,并不知道离一战开始仅有几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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