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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九江将士的遗体,已经集中好了,将士们都在等您!”林大福进入营帐内汇报。
“好咱们走吧!”杨淮忠应道,语气很沉重。
“大将军爷爷,您去哪?”狗蛋问道。
杨淮忠看看他,轻轻地摸了摸狗蛋的头。轻声说道:“狗蛋,爷爷去送守护九江郡的英雄们,最后一程!”
“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吗?”狗蛋仰起头问道。
“是啊,十万将士,守卫九江城三天三夜,本可以保九江城百姓无恙。却没曾想被贼人出卖,于深夜偷开城门,引鞑虏入城,导致城破。十万将士无一人偷生,为保卫九江城百姓,全部战死!他们是真正的英雄,现在爷爷要去送送这些英雄,你们好生休息!”杨淮忠沉声说道。
狗蛋回头与伙伴们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看着杨淮忠。
“大将军爷爷,您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狗蛋拉着杨淮忠的衣角,仰起头问道。
“是啊,大将军爷爷,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我们都想去送一送,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我娘说过,做人要有良心,有恩要报!”狗蛋想起娘亲说的话,不由得又流下了眼泪。
孩子们也被狗蛋说的话,勾起了对亲人的思念,小声的抽泣着。
杨淮忠低头看着这些孩子,伸出双手,摸摸这个孩子的头,拍拍那个孩子的肩膀。哪怕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他,面对孩子们这一个单纯的请求,也不免动容。心中很是欣慰:将士们没有白死,这群孩子记得你们,你们用生命守护的人,记得你们!
“好!爷爷带你们去,一起送送咱们的十万英雄!走!”说罢,左右手各牵起一个孩子,就出了营帐。
离营帐不远处的一处较宽阔的空地上,已经摞起了几百堆高高的柴火。柴火的上方,九江将士们,层层叠叠的躺在上面。闽越军的将士们,正在往上面浇火油。
“将士们的名牌都收起来了吗?”杨淮忠沉声问道。
“回大将军,将士们的名牌都已经取下,并已经记录在册。”岳珠亮答道。
“好!记得收集好将士们的骨灰,就将将士们安葬在对面的山上吧,这样他们就能一直看到他们守护的这方土地!”杨淮忠点点头,沉声说道。
杨淮忠伸手接过岳珠亮点着的火把,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柴火堆前站定。
夜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月亮似乎也不愿看到这悲痛的一幕,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只有呼呼的风声,还停留在耳边。
杨淮忠长叹一声,心中悲痛不已:当年的大晋京都,或许也是这般景象吧,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们收尸……
杨淮忠摇了摇头,甩掉了脸颊上的两行浊泪。深吸一口气,丹田鼓荡,内劲一引,仰天长啸一声。随后一道低沉,而苍劲有力的声音,在这一方天地里传播开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十三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乱晋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杨淮忠一首词念罢,闽越军的十万将士们,亦紧跟着齐声朗诵这首《满江红》。这一刻,所有将士们的心,都紧紧的连在一起。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九江郡的英雄们,放心去吧,这里,以后就让我们来替你们守护。英雄们,一路走好!”杨淮忠探出火把,点燃了柴火堆。
由于浇了火油,火势很猛,火苗很快便蔓延到了整座尸山。
众将领,各千户,也纷纷拿起火把,将柴火对点燃。火光冲天而起,给这里的一方天地,带来了光亮。是这漆黑的夜空中,最闪亮的星。
“狼烟起江山北望”杨淮忠低声唱起了这首,被定为闽越国军歌的《精忠报国》。紧跟着,十万将士一起跟唱。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闽越要让四方来贺
……
十万将士无不悲痛莫名,含着热泪,一遍又一遍的齐声高歌,雄壮有力的歌声响彻了夜空,唱走了寒冷,唱散了呼呼的夜风,唱破了云层,让月光重新洒落到这块土地上……
九个孩子,也被这悲痛的氛围所感染,一开始轻轻跟着哼唱,到后面熟悉歌词后,便大声跟着唱。
……
直到天边拂晓,火焰才慢慢熄灭。将士们寻来陶罐,砍来竹筒,把九江将士们骨灰小心翼翼的收起。然后集中在一起,送到对面的山上安葬。
……
帅帐内
“诸位将军,九江城一片废墟,唯有城墙尚未毁坏。九江城是防止敌军南下的门户,守住这里,方能守住九江郡,守住闽越。所以城墙还需加高加厚,这是首要大事。如今城内空无一人,要想短时间建好城墙,这件事情,还得去汀州府李家坳求援。”杨淮忠分析道。
“岳珠亮!”杨淮忠拔高了声音。
“末将在!”岳珠亮抱拳出列。
“你持本帅信物,带着孩子们,火速赶往汀州府,交予仁德县子。并将此间情况详细向仁德县子禀报说明,为防鞑虏反扑再次南下。请仁德县子火速派匠人前来,以及一切物资,支援九江的城防修筑。本帅会即刻上疏王庭,请王上下拨银两。”杨淮忠说完,取下刀架上的苗,刀,递给岳珠亮。
“末将领命!”岳珠亮双手接过苗,刀应道。转身出了营帐。
“其余众将听令!”
“末将在!”众将抱拳出列。
“兵分两路,一路在城内清理废墟,一路出城布置陷阵!”
“末将领命!”
为防止鞑虏反扑南下,必须尽快修筑城防工事,杨淮忠果断下令。众将领领命出了营帐,点齐兵马,兵分两路,各司其职。将士们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虽然昨夜未曾休息,但行动依然迅捷,未有惰怠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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