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皱了皱眉头，意识的盯着子。

赵景焕继续说道：“爹，若有老百姓在冬日饿死，冻死，那是当地父母官无，无法让百姓安居乐业，与我喜不喜欢没有半点干系。”

“若是我不喜欢雪，天底的百姓就再也不用备受饥寒交迫之苦，那子以后再也不喜欢了，若是不，光想想又有什用，岂不是己为难己，寻烦恼吗？”

赵德海盯着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正要再说什马车却停了来。

“老爷，到地方了。”

第103章 贫民

赵德海咽已经涌到了嗓子眼的话，点头说道：“先车吧。”

说完赵德海率先了车，往后一看，赵景焕不紧不慢的走马车，回头还把赵景谦从车上抱了来。

赵景焕本身也不算高，穿得又是圆滚滚的，这会抱着样圆滚滚的赵景谦看着有些好笑，兄弟两个长相并不相似，但手拉着手站在一起却看着知道是一双兄弟。

赵德海的脚步一顿，方才因为子的一句话觉得他有些凉薄，但此刻瞧着他照顾弟弟，又觉得己多想了一些，到底只是个孩子呢。

“跟上来。”赵德海提醒了一句，想了想又伸手一左一右的牵住了两个子。

赵景焕抬头看了眼亲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难不成打算让他去看看寒冬腊月饥寒交迫的老百姓。

赵景谦拉着亲爹的手却没有那多心思，笨拙的跟在他身边。

父子三人走过一段路，忽然看见前面热闹起来，却见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搭建着一批临时的草棚子，数一数大约有十几个棚子，而每一个草棚面都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

原来不是去京城附近的村子看百姓生活，而是让他来看施粥的场景。

“老爷，您怎来了？”林管家迎了上来。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瞧见林管家，原来是在这边，赵景焕心想。

“我带他过来看看。”赵德海并未解释，反倒是带着赵景焕和赵景谦走到锅子之后，己接过了那个勺子。

锅里头熬着的是稀粥，大约是加了一些杂粮之类的东西，看着杂七杂八的一片，闻着就觉得味道十分一般。

赵德海伸手搅和了一，道：“快好了。”

他说完这话，林管家就去旁边抓了一把沙子扔进了锅中，赵景谦惊讶的喊了一声：“林管家……”

林管家只是笑盈盈的问道：“二位爷知道为何要往白粥里头扔沙子？”

赵景谦板着脸气呼呼的说：“为何？这粥原本就稀拉拉的吃不饱，扔了沙子还怎吃？”

赵景焕倒是在旁边解释道：“谦，林管家这做是为了让真正需要的人喝道这碗粥。”

赵德海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大子这般迅速的想到关键。

迎着赵景谦疑惑的眼神，赵景焕继续说道：“京城附近的老百姓，有日子过得苦的，也有日子过得好的，若是施放浓稠干净的白粥，那不管日子是不是难过，老百姓都想来占一个便宜，甚至京城里头的人家也会来凑热闹。”

“人一多，就算京城的大人家都愿意施粥也是撑不住的。”

“现在施的是杂粮粥，不好吃，里头还有沙子割嘴，除了真的填不饱肚子的人，其他人便不会来蹭吃了，这样真正有需要的人才吃到。”

“原来是这样。”赵景谦羞红了脸，“我还以为林管家刁难百姓，原来是我错了。”

林管家笑着说道：“不怪二爷，不知道的人都会这想，倒是难为大爷一眼看透了。”

赵德海也露几分笑意，招手让赵景焕站在己身边帮忙。

大兴还算太平，京城又是富裕之地，这周围的贫民也不算多，但现在队伍中的人无一不穿得破破烂烂，脸色蜡黄，看着便知道生活潦倒困苦。

他果然并不嫌弃这杂粮粥的味道，也不怕里头偶尔现的沙子，连最后的每一滴汁水都舔舐的干干净净。

甚至有一些一看便知道是乞丐，浑身上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他平日里住在哪里，在这大雪天又要如何的避寒。

眼看着他拿着缺的陶碗打粥，还未走开便忙不迭的喝起来，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心酸又怜悯，赵景焕的心思也变得沉甸甸的。

他得感谢系统挑选的身体不错，穿越之后便在富足的赵家，要是真把他送到赤贫之家的话，在这种环境之别说读书了，保证温饱都是问题。

这般想着，赵景焕的脸色也露几分深思来。

在距离他不远的棚子里，一人忽然问道：“那边似乎是赵德海和那孩子。”

徐公公连忙说道：“正是赵大人和两位赵公子。”

微服私访的皇帝笑了一声，道：“他倒是有心思，还知道带着孩子过来看看，不像有些人装样子都装不全。”

徐公公不敢接这话，毕竟皇上日突发奇想微服私访，却看见听见了一些让他龙心不悦的事情，此刻恐怕还憋着气呢。

皇帝微微叹了气，又说道：“朕想起来，这施粥的事情，还是当年赵怀提来的。”

徐公公笑着说道：“赵公确实是体恤百姓。”

皇帝的脸色却不那明朗：“是啊，若是他还在的话就好了……京城附近尚且还有人需要施粥，其余地方就更不论了，说到底这都是朕的不是。”

徐公公不敢再开，皇帝嘴上说己的不是，但心底到底怎想就不一定了，只是作为皇帝的身边人，徐公公却知道这一次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施粥的过程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但一直在帮忙舀粥的赵景焕也觉得手臂发酸，赵德海看了一眼子，笑着说道：“行了，天就到这里，回去吧。”

三个人又一次坐上了来的马车，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提前熏暖车厢，上去之后依旧是冷飕飕的。

赵景谦大约是觉得己没帮上什忙，低着小脑袋有些失落。

赵德海看了看两个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人都是喜欢享乐的，但是父亲希望你锦衣玉食的时候，也知道天底并不是人人都如此。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老百姓或许吃不饱穿不暖。”

赵景谦抿了抿嘴，抬头说道：“爹，我以后以吃点，不做新衣服，省来的银两就用来施粥。”

赵德海笑了一声，抚须说道：“都是不必如此，赵家每年都会留银两来施粥。”

赵景

焕却托着不说话，赵德海坐等右等他依旧不开，忍不住问道：“阿彘，你怎不说话，怎？难不成舍不得一件新衣服？”

赵景焕笑了一，看着赵德海说：“爹，子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不说吧，憋得慌，说来吧，怕您生气。”

赵德海冷哼一声：“你惹我生气的时候还，有什不敢说的？”

“那我就说了。”赵景焕笑嘻嘻的说道。

“爹，子先问你一个问题，赵家每年施粥多天，一次施粥多桶？”

赵德海皱了皱眉头，还是如实回答：“若是像年这般无灾无难的，只有年底才会施粥三日，若是有地方受难，便长一些。”

赵景焕点头，继续说道：“那京城的富裕人家都会来施粥吗？”

“倒也不是每家每，但大多会来，毕竟……”毕竟皇帝还看着呢，装样子也得来一。

赵景焕便又说：“京城是天繁华之地，富贵人家肯定不，就算每家每一天只施粥一次，每次就施粥一桶，那也养活不人了。”

赵德海点头说道：“是啊，从有人施粥，京城附近倒是从未听说再有人饿死。”

赵景焕又问：“爹，那你施粥多年了？”

赵德海愣了一：“已经有十数年。”

赵景焕便问道：“这都十几年了，来领粥的人还是那多吗？”

赵德海整个人僵住了。

赵景焕却继续说道：“爹，施粥然是好事，够让饿肚子的老百姓有粥以吃，够活去，是一年年的施粥，京城施粥的总量大致不变的情况，为何年年都有这多人来领粥？”

“您有没有想过，每年来领粥的人是一批，还是不批？若是一批人，那十几年的时间，原本穷困潦倒的依旧穷困潦倒，甚至他的孩子都穷困潦倒。”

“若是不一批，那不就是说在堂堂京城附近，竟然有不百姓一年年的过去，日子反倒是没好起来，反倒是越过越差了？”

这些话让赵德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赵景焕却像是没看见他的脸色，继续说道：“爹，您在部任职，肯定知道京城附近的税收情况，若是这十几年的时间人头税相差不离，地税也并无增减的话，家有恒产的老百姓为何要来喝这些没有滋味还有沙子的杂粮粥？”

“若是相差大，那风调雨顺的到底是差在哪里？”

“爹，日子受训了，但心底依旧有一个困惑，既然都说大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那这里堂堂京城繁华之所，天子脚，为何还需要年年施粥？这些乞丐到底是哪里来的？总不会有人天生就是乞丐吧？”

“这分开看都没问题，似乎都是好事，但放在一起看的话岂不是相矛盾？”

赵德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一看说这番话的赵景焕一脸无辜，而旁边的赵景谦听得目瞪呆，皱眉说道：“你说的很好。”

随后却又说：“日的事情，只有我父子三人知道，回去之后便忘了吧。”

“你还小，只需要好好读书，朝堂上的事情父亲会处理。”

“记住了吗？”

“记住了。”赵景焕赵景

谦异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