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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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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站在一旁,闻言分外忧心——她特被邬氏派来密切注意着娴意的病情,唯恐这位三小姐被人一个怠慢香消玉殒,王巡那些个龌龊心思又要摊到她家小小姐身上。

什小小姐定了亲了,那三小姐身上还是一桩十几年的娃娃亲呢,不一样被连哄带骗地来京城了?

她觑着府医走到外间,便悄没声跟去,避开旁人问道:“老郎中,老郎中且慢。您瞧我小姐这情形,是有哪处了差错?”

府医瞧她一眼,拈须不语。

“求您给指点一番……”苏嬷嬷顿时心头一紧,她掏早备好的荷包,悄悄递进他手里,复压低了声音恳求他,“不瞒您老,我三小姐早许给了贵人,再没多久便要门子了。这倘若有个万一,做婢的实在担待不起啊!”

“您就当是日行一善,给咱透个底罢。”

“嬷嬷这不是为难老朽?”府医不肯收她的荷包,“老朽只尽力便是,旁的嬷嬷还是莫要再提了。时候不早,老朽明日再登门请脉。告辞、告辞。”

府医守如瓶,苏嬷嬷也是无奈,只得遣了丫鬟送他门。

她又往内室去瞧了一眼,娴意仍是脸色蜡黄地躺在榻上,半点醒转的意思也无。苏嬷嬷越想心中越忧虑,忙随意寻了由头回去与邬氏商议。

正房里,邬氏手把手地教晴姐拢账。

小丫头学得头眼花,一见苏嬷嬷进门,燕投林似的扑进她怀中,半是撒娇半是告状地求她给说说情,好教母亲饶过她去。

邬氏被她气得没话说,索性摆摆手放她去侧间找仪哥顽:“怎就单只拿你没法子……去罢去罢,正好你去陪你弟弟顽一会子。女都是前世的债,合该是我欠你!”

“谢谢娘!娘也累了半天了,便喝茶,我待会就回!”晴姐倒是嘴甜,一溜小跑回来抱了抱她手臂,笑得见牙不见眼。头上那一对米珠攒的蝴蝶也跟着颤颤地摇,好似一眨眼便要飞去一般。

直望着那小鸟样快活的丫头头也不回扑棱去,邬氏这才敛了面上笑意。

“怎的回来得这样急,是那边有变动了?”

苏嬷嬷苦涩地摇摇头,附在邬氏耳边低声道:“三小姐一直不醒,郎中诊过脉,说是要换了方子再看。老瞧他面色,似是不大好。”

“不大好?”邬氏一怔,旋即蹙紧了秀眉,“他说了是怎个不好法?”

“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只让过了夜再议。瞧他那般作态,老便寻思着,这郎中是不是瞧情形不大好,怕咱怪罪于他?”

她顿了顿又说:“太太,老说句不吉利的,那样的高热烧了好几天,只恐怕对三小姐心智有些妨碍。她安然无恙然是好,但凡事只怕万一,咱还是该为小姐准备起来了。”

邬氏并未立即回答她,而是先向外看。

院子里的石榴俱已过了花期,此时若走到近前去,便看见隐在叶间的青色的果。年气

候好,再过些日子这些青果便先后成熟,沉甸甸、红艳艳地坠弯了枝条。

但倘若此时有一场狂风暴雨抑或旁的什,年他便吃不着家的果子了。

已经在手边的果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

“是要准备的。”她沉声道。

“该准备起来了。”

原该在昏迷不醒的人睁开眼对丫鬟说。

这会子宋嬷嬷在屋外看药,主仆二人才借此机会交谈几句。

锦书低声应她:“墨素已去照您吩咐做了,姑娘放心。您快吃两块点心,这还一碗才化的糖水,姑娘也多喝几。”

她盯着娴意削瘦的面容,心揪成一团地疼。她家姑娘从前多娇贵的人呢,这一遭来鹅蛋脸都瘦尖颌了!好好的小姐,在个家也被人暗害了,为着活命装病重,连热食都吃不上!

要说去,谁信这是官家小姐过的日子呢?

“好了,将吃食收起来罢,宋嬷嬷该要回来了,太太身边那位多半也要再遣人盯着。”娴意只略吃了两三块一一个的点心,又就着锦书的手啜了两糖水便不再吃喝,“将窗开大些,这药味熏得头疼。”

“您才吃这点,身子哪里顶得住?姑娘好歹再用两块点心。”锦书心里不落忍,强忍着心酸劝她。

“姑娘个看不见。您这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脸颊都瘦凹了。”

娴意便笑她:“就是这样才像生病的样子,再说见天喝那药汤子我也没胃……你啊,关心则乱了。收了罢,正是关键时候,教她都警醒些。”

“奴婢省得,只是心疼您。”一起长大的情谊,说句没大没小的话,锦书是在拿娴意当亲妹妹看的。

她一面心疼娴意受苦遭罪,一面又怕己不当心坏了姑娘的谋算,思来想去将几块点心使帕子包了进锦被里:“姑娘听外头没了声响便往嘴里放一块,左右是一的分量,瞧不什!”

这种时候,多吃一也是好的。

“都依你便是。”娴意领受她好心,又促道,“快去罢,万事当心。”话落便重新躺回去,假作仍在昏迷不醒。

门外隐约传来人声,锦书深吸一气,肃容站在床头。

后边的事对她都是考验,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才是。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姑娘化险为夷罢。

她姑娘已受过太多的煎熬了。

这一日傍晚,西间忽然传来消息,三小姐娴意昏了五日后,终于醒转了。

“这不!”

“这不!”

第27章 不瞑目

“这怎会……难道那药分量不够?”陈氏在己房中转来转去,神经质地问答,“不,不会!他早该死了!”

“但喝的是王娴意……”

“她活该!她、她也半点都不无辜!对,要不是她,我如姐怎会卷进这事里来…

…她不无辜……”

陈氏的眼神逐渐癫狂,她用力揪起己的面皮,嗬嗬地低声笑起来:“如姐,我的好如姐。娘给你扫平了路,你就嫁给肃毅侯了!嫁了肃毅侯啊,你就不会像娘一样,一辈子都得忍气吞声地过了!”

“如姐啊,我的如姐……”

知了的鸣叫声长而嘹亮,将陈氏的喃喃语尽数掩在这个溽热夏日。

入夜。

盛夏的夜晚总是燥热难耐,却不及这一夜格外窒闷。时辰已到了后半夜,府里的人都睡熟了,偌大的宅院里只听得见幽微的虫鸣。

锦书猛一点头从睡梦中惊醒,脖颈脚踏上爬起来。

她先是轻手轻脚地撩开帷帐瞧一瞧娴意,见她仍昏睡着,又举了火烛去将窗关小些——悄然现的夜风送来湿的气息,声势也渐大,是要雨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天边果然闪过一道刺目白光,接着远远地传来闷雷。那光亮将天幕划作两半,那雷声沉闷厚重如战鼓重锤,结结实实地敲在人心上。

风太大了,锦书疾走几步,赶在窗扇被吹开前将关紧。

雨点落在瓦上的声响透过窗纸传进耳中,教人身上不觉地泛起凉意。锦书搓搓胳膊去外间察看,本该值夜的宋嬷嬷此刻也不知哪去了,面对空无一人的寂静长夜,她一哆嗦,心中生点微妙的惧怕来。

“还是去寻雪雁来做个伴……这宋嬷嬷,待小姐醒了,非得将她打发了去不!”锦书言语。

她又去瞧了瞧娴意确然睡得安稳,这才蹑手蹑脚地退来,将门关实了,手中提着柄伞,去寻雪雁不提。

待她的身形拐过去,隐没在一片黑暗中,便见一个黑影隐蔽处闪来。那黑影处张望一番,小心地推开了西间房门。

原该在外间守着的宋嬷嬷被芙蓉使计绊住了,那个打平州跟来的大丫鬟没一会子也回不来,陈氏轻手轻脚带上房门,放心地往内室去。

内室的窗关得严,许是个不在房中时有什意外,锦书将灯火俱熄灭了,房中一片幽暗。

陈氏眼睛不好,在夜色中看不清路;所幸她准备齐全,掏火折子拿手拢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近了,渐渐看清步床上挂的帐子散漫地垂着,掩住了步床里模糊的廓。那人陷在松软的锦被里,面朝内侧一动不动地蜷缩着。

陈氏一面走过去,一面无声地笑起来。

很快……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如姐啊,这多年,娘终于为你做上一件事了。

她微笑着掀开菱纱帐子,想要将背对着她的娴意翻个身,好方便她将袖中的那玩意拿来——

“啊!”陈氏被眼前景象一吓,猝不及防叫声来!

那、那步床上竟空无一人!什人影廓,不过是个绣花软枕埋在锦被之中李代桃僵!

陈氏大惊失色,还不及逃走,便听身后有女子声色微哑道:“姨娘深夜潜入我房中

,又缘何要不告而别呢?”

她的身后骤然亮起一豆荧荧光亮,陈氏僵地转过身去。娴意只着了中衣站在她几步之外,她房中的二等丫鬟墨素执一盏灯走上前来,沉默而警惕地挡在她身前。

娴意面上还带着惯有的温婉笑意:“何至于此呢,陈姨娘?”

“为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氏惯性地低头退让,旋即飞快地挺直脊背。她听到己长久谦恭的背脊骨节在嘎嘣作想,不觉大笑声。

“何至于此?!我也想问,何至于此!你毁了我,还要问我何至于此!我又做错了什?只因为王巡懦弱怕事,就要我因此毁了一辈子!”

“她的一辈子还有那长啊……全都毁了!”陈氏生来便是个眼眶浅的,每每情绪激动都会泪流满面,此刻尤为严重,“王巡、邬欢,还有你王娴意,整个王家没一个好东西!”

二人并未压低声量,熟睡的人被吵醒,屋外渐渐有了人声。陈氏也听见了,但她并不在乎。

“王巡贪图我容貌,又惧怕邬家施压,便默许了人欺辱我;邬欢不喜我母女,却舍不个的好名声,便明里暗里的贬低我,说我教坏了她……只是她有幸投生于官宦之家罢了,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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