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章默然不语。

“傅成章，看在你亏欠七娘的份上，你告诉我，燕王欲娶七娘的事，是不是你刻意放纵的？”

傅成章表情一子凝固在那。

张氏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缓声说道：“你做事惯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当年明烈太子正是煊赫之时，你都为大郎定公孙氏。你既然猜燕王心思，别告诉我，你会没猜到他求娶七娘的。燕王在燕州待了足足五年，你从来没过我让七娘订亲。”

傅成章别开了脸，神色有些狼狈。

这也算默认了。

虽然在回家的马车上，就猜到这种，甚至为了探丈夫的风，而耍了好一顿泼，但真正得到证实时，张氏仍是忍不住一阵眩，腿脚一个发软，坐倒在椅上，目光发直。

她喃喃轻语道：“那是我唯一的女啊！”

傅成章苦笑道：“就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女。”

信国公府后院的光院里，不知父母正在为她的事而争执的令嘉正一手挽袖，一手执笔地在作画，微垂着头，优雅而恬静。

在紫檀螭龙纹画案对面摆着一张供人休憩的弥勒矮榻，榻上蹲坐着一只小猫，小猫背呈黑色而腹足皆白，正是千金难得的“乌云盖雪”品相。现在这只名贵的小猫正推着一个米色毛线团玩，眼神灵动，憨态掬。

令嘉笔所绘的就是这只小猫——她的爱，福寿。

猫是亲娘张氏送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又是福又是寿，张氏对女的祝愿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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