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虽然知道贺孤舟的存在，但他不会在不该问的地方多问，谢九黎很欣赏他这一点的识趣。

每天在画室里泡几个小时已经成了谢九黎的日常，这令她的心情很快平静来。

经过几天的累积，画室里也叠了几幅成品，有素描，也有稍显潦草的油画。

谢九黎不是专业科班身，绘画时当然己怎舒服就怎来，成品里都带着重的我行我素和个人风格。

上一幅画刚刚完成，谢九黎把搁到一旁，对着画布构思起一幅来。

她试着把己脑海中关于贺孤舟的一切场景都画来记，避免之后系统再来一次0.00002%，把她剩余的记忆都意外消除。

那她就连这最后的一点锚都没有了。

系统突然委委屈屈地开说道：【那是意外故障，而且玩家已经着陆，不会再发生一次那样的故障。】

谢九黎很肯定地说：“你一定还有别的故障。”

系统不说话了。

谢九黎：“……”随一诈，还真有。

短暂的对话后，谢九黎才刚反应过来：“修复完了？”

系统的语气变得欢欣鼓舞起来：【修复完毕，已经以和以前一样正常运行啦！恭喜玩家的任务总进度已经达到分之一！】

谢九黎想了想，突然开说：“贺孤舟。”

系统：【他怎了？】

谢九黎没回答，拿手机扯顾舟的聊天窗，打了贺孤舟三个字，点击发送。

和上一次一样的警报声并没有再次响起。

看来确实修复了上次的故障。

不过前提得是，那确实是个故障。

顾舟回复得很快，反应过来得也很快：【原来如此，这个名字确实和我很像。】

一条跟过来的是：【等之后有时间了，以再和我详细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谢九黎用笔尖勾勒贺孤舟的眉角，想了一会，还是回复了顾舟两个字：以。

……

顾舟的生父在九点五十五准时抵达谢九黎家，是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男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顾舟的亲生父亲，谢九黎会猜测他的年纪在三十头。

……等等，掐指一算，好像确实如此。

顾舟说过他父亲只比他大十六岁，顾舟年十九，那这位父亲也就三十五岁而已。

难怪看着这年轻。

谢九黎按照之前顾舟说的那样，坐和顾父问了声好后就没有再说话，而是淡定地己管己喝茶。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交锋的是顾舟和他父亲，两个人都是笑面狐狸，话里的深意一层套一层。

一个说“我前几天碰巧路过你家，去看过你外婆了”，另一个就说“这巧，我前几天刚刚看过你公司的财报”。

一个说“我觉得你是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另一个就说“对，我最多给人添个几天的麻烦吧

”。

谢九黎感觉己像在看现场言语艺术教学。

她捧着茶杯开始神游，直到顾父突然转头将问题抛向了她：“谢小姐如果有困扰的话，也以说来。”

谢九黎还在想刚才那画的草图有什地方需要修改，突然把脑回路拉回来时卡了一，才回答：“没什困扰，顾舟还帮我带另一个孩子的学业，我觉得不错。”

当然顾舟最重要的意义并不是给沈雾沉当家教。

顾父深深地叹了气：“谢小姐，和你单独聊一聊吗？”

“不好吧，”顾舟率先打断，“我记得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要守男德一点。”

谢九黎觉得这场锋，顾舟应该是暂时性地获得了胜利。

因为最后顾父还是离开了，临走时风度翩翩地给了谢九黎一张他的名片。

谢九黎低头看了眼，上面写着“顾疏”和一个联系方式。

“这名字很占人便宜吧？”顾舟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名片，边问道。

谢九黎念了两遍“顾疏”才知道顾舟的话是什意思。

顾疏，顾叔。

虽然笑话有点冷，谢九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顾舟接着问道，“他和贺孤舟有多像？”

他问得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笑，好像真就是这好奇地随一问似的。

“不像，”谢九黎摇头，有点诧异顾舟会问这个问题，“不一样。”

贺孤舟不是顾疏那种一看就在金钱里养起来的贵公子性格，也没那风度翩翩和优雅有礼。

得往顾疏的性格里再倒上一桶的“小恶鬩”才变成顾舟这样。

顾舟眨眨眼：“是吗？我还以为父子会比较像，稍微担心了一。”

谢九黎考虑了一这个遗传的规律，道：“我觉得你妈妈会更像贺孤舟一点。”

“诶？”顾舟愣了一。

谢九黎没给他解释，收起顾疏的名片：“看起来他没完全放弃，以后还会继续找你的。”

“是啊，”顾舟露苦恼的表情，“不过希望这次以后他一段时间不要来再扰我和外婆吧。”

两人说话间往里走，正好迎面碰见了不知道什时候起床的沈雾沉。

“生日快乐。”谢九黎道。

沈雾沉很不习惯地抿住嘴唇，好像没想到己会立刻和他撞上一样，过了两秒才微微点头：“谢谢。”

顾舟也道：“成年快乐。”

沈雾沉对顾舟就很敷衍地给了个冷漠的眼神。

“我去厨房看看，蛋糕是中午就吃还是晚上再吃？以切半个，在家里过生日不用太讲究。”谢九黎道。

沈雾沉眨了两次眼才反应过来谢九黎是在询问己的意见，脸上露一丝迷茫。

谢九黎耐心了等了好一会，才听见沈雾沉答道：“晚上再吃蛋糕。”

想引他说话真不容易。

谢九黎想着，一点头去了厨房，让阿姨把大菜留到晚上，好烘托她特地买给沈雾沉的那个双层大蛋糕。

因为中午没拆蛋糕，谢九黎觉得没什过生日的气氛，所以硬是撑到晚饭时，才在桌上把提前买好的生日礼物拿了来给沈雾沉：“你上要去上大学，这些应该用得上。”

——崭新的电脑平板触屏笔三件套。

沈雾沉抬起眼来，睫毛像被唤醒的蝴蝶轻轻扑闪一羽翼。

他接过方方正正的盒子，无意识地咬咬唇，道：“……谢谢。”

谢九黎又很大方地允诺他：“还有别的生日愿望的话也以提来，说不定我帮你满足一。”

反正，只要是买到的都问题不大。

沈雾沉把礼物盒放在腿上，垂眼睫思考了几秒钟：“我没有什想要的。但如果非要说的话……”

谢九黎起了点兴趣：还真有？

她的余光瞥见坐在沈雾沉对面的顾舟也一子坐直了身体，大概也对此很感兴趣。

沈雾沉深吸了一气，才缓缓道：“我的房间，以不让其他人住吗？”

洗耳恭听的谢九黎：“……”

她等了几秒，见沈雾沉没有再说点什的意思，显然发言就这简短精炼的一句，不由得坐直身体思考了一。

应该不是说不想和人当共享房间的室友那个意思，毕竟卧室都还空着一间没人住。

难道是因为以前沈雾沉在沈家没有己的房间，所以太想要一个属于他的空间？

就像被强迫住在壁橱里的哈利波特一样？

系统小声逼逼：【玩家，我觉得沈雾沉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