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老来了兴致,打量着温白道:“哦?他就是你父亲生前见的最后一人?”
常修儒点头:“是父亲的徒弟。”
鹊老给温白扎完了针,道:“这套针法以缓解他的疼痛,只是有点不好,被压制的疼痛会集中在月底发作一次,那种痛苦,非常人所忍,不过忍过去也就好了。”
常修儒不甘心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为师会想办法。”鹊老沉道:“为师打算去百越之地游历一番,那里有很多怪诞的医术,说不定就有治好洛逖的法子。”
“蛮夷之地,太危险了。”常修儒担忧道。
“啧,为师仗剑天涯时,你小子还没生呢!”鹊老嗔怪道:“那里离你老家也近,为师还以去蹭个饭啥的,顺便给你母亲看看身体。”
常修儒的母亲柳氏是鹊老的师姐,鹊老痴迷医术,与草木为伴,乐的清闲在,柳氏大他十岁,常常为他操心,给他说过好几次亲事,不过鹊老都跑了,后来年纪大了,柳氏也不念叨此事了。
鹊老打了个哈欠道:“你要记得每隔五日给他扎一次针,月底的疼他要是实在忍不住了你就把他敲晕过去,别敲死了!千万不,千万千万不再服用洛逖,否则发作的次数一定会增多,且有性命之虞。”
常修儒郑重其事道:“我记了。”
事情如温白所愿地进展着,待所有事情都办理妥当,就等货船晚发了。,
温白单腿蜷着坐在窗前,他悠悠地看着远方的船只,常修儒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他问:“在看什?”
“你说江南的水色与这海色有区别?”温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
“然不。”常修儒把药碗放,道:“水色婉约,海色壮阔。”
温白抬头:“我给江季白写了信,他还没有回信。”
“天高路远的,谁知道信不送的到。”常修儒安道:“你竹马之谊,世子若收到信,定会回你的。”
温白颔首:“也是。”说完,他又一动不动地盯着海面。
常修儒失笑道:“在担心?
“不。”温白严肃道:“我在害怕。”
常修儒噗嗤笑了:“怕什?”
“怕死啊。”温白懒洋洋道。
常修儒笑问:“那我跟你换,我上船,你在外面等我信号?”
“不行。”温白一脸认真:“舅舅就你一个子,死了就绝后了。”
“小白啊。”常修儒感叹道:“你也别怪你哥总打你,你说话就是挺欠的。”
温白忍不住笑了,搂住常修儒赔笑:“表哥莫恼,我就是轻松气氛。”
常修儒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药递给了他,温白一饮而尽。
海上一战,不所料,赢得十分漂亮,温白不仅烧了人家的船,还把人家首领的五六个夫人全都掳走了,其中两个还怀着孩子。
瞭望台上,温白拿着一只西洋镜,往远处
观摩着,远处几只货船正缓缓驶来。
货船停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片刻功夫,几艘小船从货船来划了过来。
常修儒立在温白身侧,与温白相视一笑。
等倭寇的使者到达岸边,便被士兵押着过来了,温白趴在栅栏上,往看着那三个使者。
使者开:“见过温大人。”
“你是郢国人?”温白问。
使者恭敬开:“在是东瀛人,奉我家主君的命令来与您谈判。”
“那你人话说的蛮好的嘛。”温白呲牙笑着,他脸上胡渣未刮,衣服不修边幅地穿着,倒是比使者更有匪气。
使者:“……”
他无语道:“敢问大人,如何才肯归还我家几位夫人?”
“让你家老大来。”温白道。
“不。”
温白啪地收起西洋镜,他百无聊赖道:“那没什好说的了,你走吧。”
使者忍气吞声:“我家夫人身怀六甲…”
“那敢情好啊。”温白抚掌笑道:“我向来嫌女人麻烦,这不用成亲便有子,真是天佑我也。”
使者:“什…意思?”
“回去告诉你老大,他子以后就是我子,他老婆…呃,还是他老婆。”温白无赖道。
使者无语,温白敛色,道:“我再说的委婉些,我并非要追究责任,这里有一个两全之策,他若有兴趣,那他便来,他若无兴趣…我倒是对他子感兴趣。”
倭人头领屈辱而来,与温白相谈甚欢。
温白提双方之间正常贸易,桑海提供各种珍奇货物,东瀛人将货物畅销别处,获得的钱财,双方五五分。
温白又一阵天花乱坠的忽悠,跟人家首领拜了把子,还给人家未世的孩子起了名字,当了人家孩子的干爹,把好端端的一个匪窝整成了运送双方货物的商队。
温白并未对外透露温玄的消息,多数人以为坐镇桑海的还是温玄,清楚温玄性子的人疑惑,嫉恶如仇的温晏清,为何与倭寇和平相处起来了。
江南
江季白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眉间一抹愁色。
江允善走了过来,问:“怎?温白还没给你回信?”
江季白面无表情:“信都写了三封了,我都绝不提那天的事了,他还是不理我。”
江允善心鄙视,不痛快道:“真是事情不够你忙的,”
江季白道:“我没耽搁事。”
江允善白了他一眼,心道,人家都是女色误国,到他这成了男色误事。
江季白先把温白事放在了一边,道:“还有,新的□□已经制造来了,我得带人去山里试试效果,大概需要一两个月。”
“你放心去,这里我照看着。”江允善道。
江季白摇头:“我不去,我还有别的事。”
江允善挑眉:“怎?还想去找温白?”
江季
瞥了江允善一眼,道:“我打算向东西方的水路上设置暗哨,对外说是修建水路即,掐断天渊城与江南以南的联系,等郢国大乱时,这里的百姓也以遭些罪,况且这里物产丰饶,基本上以维持给足,到时候,郢国和虞国争执起来,我也作壁上观。”
江允善不仅暗叹江季白的远见,心里腹诽,这不扯上温白,不还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吗?
江允善离开稻田,回到府里,走进房间,将刚收到的信放在了一个匣子里,匣子里已经放了两三封信,信封上隐约见:江衍收。
第112章 人在光似箭留
无论是桑海,还是临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个势力蠢蠢欲动。
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似箭流,一晃年过去了,年长成了青年,有人仍然是端正清雅的君子,有人却成了油盐不进的无赖。
郢国势弱,虞国逐渐强大,弘道帝不顾被虞国吞噬的领土,大肆压制朝中忠臣,郢国上,一片人心惶惶。
弘道帝病重后,朝中动不已,太子江承煜温家被削弱后,被弘道帝疏远,在朝势力堪忧。
三皇子江承均任性顽劣,却仗着母妃陈贵妃和舅舅陈太尉位高权重,在朝中的呼声最高,二皇子江承胤体弱多病,听闻朝中变故,直接削发为僧了,皇子江承珏则失足落水而死,皇室一片混乱。
弘道二十二年,三皇子江承均带兵包围皇宫,弘道帝恨而终,只留一道遗诏:
后世为皇者,不得擅动崇安王,违者不得善终。
弘道帝前半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郢国一片歌舞升平,后半生猜疑心陡起,贪图享乐,残害忠臣,无论如何,弘道帝都结束了己饱受争议的一生。
江承均继位,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许文远跟陈太尉素来不和,被罢了官闲置在家,前太子江承煜被迫逃离京,直奔桑海。
陈贵妃嫉妒拓拔嘉柔已久,直接赐了一杯毒酒,拓拔嘉柔冤死宫中,消息传到北墉城,安定公拓拔嘉誉即刻举兵而起,封齐王,直接进军天渊城。
虞国太子季呈徵听闻郢国内乱,也开始在边境蠢蠢欲动。
拓拔嘉誉称王后不久,桑海温氏以太子为首,以诛叛逆,正朝纲之名,将桑海划郢国的管辖范围,带兵向天渊城发起进攻。
江南那边,江季白在听闻郢国大乱后,更是死死地把住了水路,严加防守,保证江南地区百姓的安居乐业,并且在外围设立粥棚,救济许多逃难的灾民,还派士兵时刻保护灾民的安危。
和兵天渊城的几股势力不,江季白不动声色地经营着己的生计,不半年,江季白的美名传便了郢国的大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