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跟来，心里难免忐忑。

于桑汀掀开车帘看了看，马车驶向西街，不去最热闹朱雀街，她记得清楚，条路，只能去码头，或者绕道可以去城郊。

她冷不丁想起那句“折断关起来。”

“皇上？”桑汀声音轻轻，像羽拂过。

稽晟眼都没抬，“说。”

桑汀踌躇着，坐过去了些，“我日才跟阿婆学了捏，皇上还头疼吗？”

稽晟才睁眼，吻戏谑：“拿朕来练手？”

“不不不！”桑汀连忙摆手，就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稽晟微勾了唇，倾身过去，懒洋洋腔调着分溺：“给你练罢。”

桑汀手心开始冒汗，她伸手轻轻碰上男人眉心，缓缓揉捏时，又忍不住重复说：“真不练手。”

稽晟阖了眼帘，没应声。

马车已经驶过繁华街道了，耳边有窸窸窣窣声响，像风吹过树叶，偶尔有风吹开帘子，漆黑片，怪阴森。

桑汀试探问：“皇上，咱们要去哪里啊？”

“你猜。”

稽晟话落，桑汀心里便忽冒个念头——我猜你意图不轨要野外行. 凶。

诚然，她自不敢说来。

桑汀嗓音好听，尤其对东启帝说奉承话时，且娇且软，却不会叫人觉着刻意，“皇上圣明睿智，皇上心思哪里我能猜到。”

稽晟觉着好，“也其阿婆教你？”

“……，”桑汀阵语结，活像被人看穿了心思，她难堪得垂了头，不过很快便说：“人人皆知皇上九之尊，能力卓越，非常人所及，本事实，哪里还要人教，我只不过说了实话。”

啧，真好听。

稽晟意因而更胜，同样话，没有个人比她说好听。

桑汀忐忑又道：“皇上，咱们都城了。”

“急什么？”稽晟抬眼睨她，卖了个关子，“朕还能把自己皇后卖了不成？”

桑汀抿了抿唇，不敢再问了。只压在男人额头力道重了些，更加用心。

过了半盏茶功夫，马车停。大雄在外回禀：“皇上，娘娘，咱们到了。”

闻言，桑汀急忙收手，掀帘看，远处木板铺道路上，挂有两排明角灯，上写码头两个大字。

她意识要去，被稽晟抓住手腕，往后拉，而后稳稳跌到了他怀里。

“在此待着，不准去。”说着，稽晟示意大雄把门帘卷起来。

桑汀不解回眸看，却被稽晟捏着，扳过脸，看向前面。

远处光影，有船只靠岸，对面来了辆马车，车上来个背脊微躬男人。

般距离，有些瞧不清面容。

他们所在位置离码头要近些，那人要去码头，自要朝边走过来，待走得近了，桑汀也仔细瞧去。

父…竟父亲！

她蓦睁大眼，眸底涌上湿润，不敢置信往前倾了身。

真，她没有看错，真父亲！

桑汀激动得捂住嘴，眼泪顺着指滑，没嘴里，酸咸，她极克制，还泣了声。

父亲已两鬓斑白，背脊佝了，可步伐稳健，身子骨该没问题。

身后，稽晟给桑汀递了张帕子过来。也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冷淡面上毫无波澜。

不过会子，桑决便上了船只，再瞧不见身影，船夫滑动船桨，漆黑江面上，那方船影越来越小，直到瞧不清。

桑汀紧紧抓住车架，眼泪止不住流，双微微发抖，有那么瞬，她想不不顾挣脱开稽晟跑去，去和父亲说句话，去见父亲面。

可最后，到底没有。

桑汀泪眼朦胧看向稽晟，努力将哽咽逼了回去，“皇上，姨父要去哪里？”

稽晟伸手给她揩去泪珠，轻斥了声，“不许哭。”

“好，”桑汀连忙头，声音还着哭腔，眼睫上挂着晶莹泪珠聚了大滴，却没掉来。

稽晟有些不忍，将帕子覆上去，轻轻抹干，“放心，朕叫他江南任职都督。”

“江南……”桑汀最先捕捉到两个字眼，江南富庶之，水土宜人，只要不西南偏远之就好，她松了气，可瞬又提了起来，“都督？”

那豆儿大泪珠啪嗒掉在稽晟手背上。

他难得好脾气解释道：“先去任职年半载，日后自会迁官回都城。”

“不，我不个意思！”桑汀急忙把帕子走，眼神急切，“姨父只要平安，只要平安就好，我不求官职，不要权力，更不奢望什么位，平民百姓就好。”

稽晟深深蹙眉，字句反问：“朕皇后，姨父，岂能平民？”

桑汀本能张了张嘴，却句反驳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