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内丹,同时毫不拖泥带水地以剑自刎。
那最后一剑,既快得恰恰好,让喻砚白来不及阻止;却也只是单纯的把剑当做随便的什么趁手之物的一剑,丝毫没有了曾经行云流水、仿佛囊括寰宇之势的剑气,徒余笨拙执拗,又因而更显得悲凉。
那一刻喻砚白才知道,原来人在某种感情的极点的时候,是没有感情的。
仿佛灵魂离开了肉体,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哑然无声的,被迫观察这一幕,被迫接受现实的巨大冲击。
嗓子里空有干音却还来不及嘶吼,那白衣的身影就倒下了。
身体的反应总是更快一点,喻砚白因为惯性跪倒在地上,怀里接着楚松落。
然而此时那人仿佛才终于安心,因为那一切不忠于剑的污垢都已因自刎而得以逝去。于是他终于眉目舒展,难得神色间有几分温柔,唇角微微勾起,有一种很欣慰、又很怅然的笑意。
“砚白……”
他唤自己的名字,喻砚白却丝毫做不得反应。
因为他生怕自己松开手,这人就要轻轻地离开了;还带着温度的血的流到他的手上,惊慌茫然使得触觉的传达变得极为迟钝,但五脏六腑像被紧紧揉在一起般尖锐的痛却使他反而有一点镇静。
男人弃剑于一旁,艰难地探手,仿佛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他于是紧紧抓住那已经变得很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若有来世——我必不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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