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韧洁白的纸张平躺在褐色的桌面上,笔墨舒展着四肢叙述着属于文字主人的心事,燕鹊折没有看那纸一眼,他略略掀起眼睑看着对面站立的养子。
少年接触他的目光后猛得垂下了颈子,只路出红透的耳根暴路了少年人羞涩的情态,手掌纠结地磋磨着白衬衫的下摆,揉起一片片褶皱。
"鹤行川,你不小了。"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点破了鹤行川最后一丝绮梦,被心上人窥见了稚拙爱意的羞恼红晕褪去只余下惨淡的白。
纸张摩挲的声音响起,他不死心的望向主位上俊美的男人,原来只是他养父的特助将那页纸搁置在一旁需要被碎纸的文件里。
"父亲……"
鹤行川哑着嗓子想说些什么,在触及男人冷淡的眼神后只能在自己碰撞的唇齿间怯懦得咽下。
"你快成年了,该试着接手生意了,回去吧。"
鹤行川一厢情愿的热忱终究在独裁者的命令下被熄灭,他收回看着燕鹊折的视线,垂着脑袋像只被遗弃的犬类,温驯刻板地向养父道别离开。
燕鹊折抬起头,静默地看着他养子离开的背影。少年人如同一捧逾期的向日葵带着褪色的惨淡与颓败,他终究没有出声挽留,却忽略了少年人转身后脸上偏执的阴翳。
"先生,您下周的行程安排是……"
特助的话在耳边响起却又被忽略,燕鹊折伸出手将那张纸捻了起来,细瘦的腕骨从衬衫袖口中溜出,手腕皮肤上蜿蜒着的血管一路向上躲进扣紧的衣袖,血管的青色显得本就较白的肤色散发着些许不健康的意味。他端详着这份稚拙含蓄得不能称之为情信的情信。舒展肆意的墨迹像极了他的孩子,如洒脱的鹤轻身飞跃河川,燕鹊折眼前闪回着少年人望向自己时湿漉漉的清澈眼睛又归于刚刚颓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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